混蛋

01.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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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躲在善英阿姨身後,但最後她還是探出頭來,伸出手跟我打招呼。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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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金泰亨,比你大一歲,我11歲。”


“我今年10歲,金汝珠!”


善英阿姨是我媽媽從高中起的摯友。她原本住在另一個地方,後來因為工作搬到了首爾。巧合的是,她住進了我們隔壁的大樓。所以,從小學三年級開始,我就每天都會和金泰亨互動。


“給你,吃這個。”


“哇,泰亨真的很有禮貌。”


金泰亨很有禮貌,而且比同齡孩子成熟得多。雖然他只有11歲,這個年紀的孩子通常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喜好和想吃的東西,但他總是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們一起吃飯時,他會先把肉放到我的盤子裡;我們出去玩的時候,他會緊緊地牽著我的手,一刻也不放開。大人們每天都因此表揚他。當然,我也很喜歡他。


從那一刻起,我就對他產生了迷戀,這份迷戀綿長而深刻,沒有期限。


我喜歡泰亨歐巴。


但泰亨不只對我好。看看我們班的女生,很多都喜歡泰亨。他連我們這些只比他小一歲的人都這麼受歡迎,我簡直無法想像他在同齡女生中會有多受歡迎。


“嘿,你為什麼總是和泰亨一起放學回家?”


我和泰亨在一起已經一年了,到了第四年,越來越多的女生開始嫉妒我。不只是同齡的女生,連他年級裡的高年級女生也會嫉妒我,常常找我麻煩。但我並不在意。相反,這讓我覺得我在泰亨心中很特別。


“哈琳向你表白了?她真的很可愛,也很受歡迎,對吧?”


“是啊,大家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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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歐巴,女生喜歡你什麼呢?我完全不知道。”


“啊?(笑)汝珠,你也喜歡我嗎?”


我絕對不想讓泰亨知道我的心意。我想成為他特別的人。但如果他發現我跟其他女生一樣喜歡他怎麼辦?我覺得自己會變得孤單無助。所以我故意表現得那麼戲劇化,好讓他察覺不到…


“圖片…?”


你喜歡我,對吧?


也許根本不可能沒注意到。我總是在泰亨面前表現得那麼膩歪。我真是太傻了,居然指望他沒注意到。


換句話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在他眼裡,我和其他女孩沒什麼兩樣。這對當時11歲的我來說,簡直是難以忍受的挫折感。我真的很想成為他生命中特別的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喜歡你。

“他們總是表現得像個大人,但這看起來太虛偽了。”


那些話之後,我們就不再去對方家了。泰亨聽到我說的話後,看起來非常震驚。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我不喜歡他那種「大家都喜歡我,對吧?」的態度。我絕對不想變成那種平庸的女孩。


所以我們的關係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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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畢業。”


“是的,謝謝。”


時光飛逝,我小學畢業了。畢業典禮那天,泰亨穿著國中校服出現了,比我想像中還要帥氣。我決定去一所離家稍遠的國中,所以我們家決定搬家。典禮結束後,我們一起吃了晚飯,互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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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保重,別忘了我。”


“是啊……你也一樣。”


“直到最後你都沒叫過我‘歐巴’。從那天起,我好像一次也沒聽過你這麼叫我。”


“是啊,因為這很尷尬。”


「……。」


沉默依舊。儘管我知道如果事情繼續這樣下去,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但我卻找不到合適的字眼來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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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實不恨我,對嗎?”


正當我準備轉身離開時,泰亨問了我這個問題。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難道他還在想著我當時說的話嗎?


我轉過身,回答。


“是啊,我從來沒恨過你。”


泰亨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那個笑容意味著什麼。


之後我們分道揚鑣,只是偶爾透過各自的父母來了解對方的情況,但我們從未有過直接聯繫或見面。


然後五年過去了。








“哦不!我遲到了!”


5月15日那天,我聽說教師節活動早上8點開始,於是前一天晚上設了五個鬧鐘。結果一個都沒聽到,睡過頭了。我趕緊套上運動服,衝出家門,那一刻——


「…???」


那裡有一張男人的臉,看起來很眼熟,但又有點不一樣。


“嘿,汝州,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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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到那個聲音,就確信無疑了。


真的是泰亨。


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最後一任愛人。


這是一場意想不到的重聚——就在我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