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見。 ”
“稍等片刻，我有話要說。”
“嗯？”
我覺得是真的。照片裡的美人魚和站在我面前的尹正漢長得一模一樣。我父親以前曾給我看過一張照片：一個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美人魚。他說他想找到她，如果找到了，他有很多關於她的事情想了解，想研究她，想把她的故事告訴更多的人。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是什麼？”
你是美人魚嗎？
我直接問了。尹正漢一臉茫然，雙手無力地在空中亂舞，眼神四處游移，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條人魚？
“呃，怎麼會…”
“我父親給我看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有著藍色尾巴、身上有很多傷疤的美人魚。”
……
“如果這些傷口是我父親造成的，那麼我將替他道歉。我很抱歉。”
“ 不... ”
“我父親是一名研究員。他是個瘋狂的人，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會不擇手段，直到他得到為止。”
“我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你。我現在可能正在茫茫大海中尋找你。”
“……！”
尹正漢瞪大了眼睛。他一定是擔心家人了。一個瘋狂的研究員正在海上搜尋他。如果他犯了錯，他的家人可能會被發現。尹正漢的雙手劇烈顫抖起來。
“我不會告訴你父親。你還是回你以前住的地方去吧。”
“ 為什麼， ”
「如果你留在這裡，達源和珉奎都會有危險。”
“我不想讓達文身處險境。所以，走吧。為了達文。”
“ 但， ”
“回到大海去，永遠不要再上來。我這麼說是為了你好。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
我想你明白了。
他轉過身去。一步，兩步，正當他要踏出一步時，尹正漢張開了嘴。
“我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身處險境。”
……
“就算因為犯錯而死，我也不在乎。”
……
“我在這裡並不代表達文就處於危險之中。”
“尹正漢，”
“如果達媛真的因為我而陷入危險，我會保護她。”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你。”
……
“我恨不得立刻見到達旺，這種恨意甚至超過了死亡。”
“如果達文死了，我也會死。我堅信我會為達文而死。”
“那是不是意味著以後達媛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是的，我會一直陪在達文身邊。”
“別後悔。”
真煩人。那種自信的眼神。不知為何，我討厭它。我討厭這種感覺。一開始，我不想告訴父親關於尹正漢的事。但現在我想告訴他。即使這會讓多元陷入危險，我也要讓他遠離尹正漢。我要他們漸行漸遠。
我甚至都不了解自己。我很困惑。我覺得自己是個很糟糕的人。我恨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多想法。
***
“你回來了嗎？咱們好好準備一下。”
……
“你怎麼這麼沮喪？權順榮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達文，我可以睡在達文的房間嗎？”
“ 什麼？ ”
***
我終於把毯子鋪在房間的地板上了。從那以後，淨漢就一直咯咯地笑個不停，看起來心情很好。我之前還擔心他，因為他出來的時候看起來有點沮喪。不過現在看到他，他好像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我去關燈。”
“嗯。”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照亮著我的房間。輾轉反側許久的淨漢開口跟我說話，或許是在思考什麼。
“為什麼美人魚和人類要分開居住？”
“首先，她們的外觀不同。其次，她們的棲息地也不同。美人魚生活在海裡，人類生活在陸地上。”
“那麼，為什麼人類和美人魚相處不好呢？”
你在說什麼？你我關係很好啊。
“不是我們。是其他美人魚和人類。美人魚憎恨人類。”
“別擔心。只要你我開心就好，這就足夠了。”
“但是……人類太好奇……也太貪婪了。”
“……這是沒辦法的……人是充滿好奇心和慾望的生物。”
“人類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
“這太過分了……”
「權順榮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
我什麼也沒說。氣氛很緊張。權順英到底跟正漢說了什麼？她聽到了什麼，才讓正漢變成這樣？我心想。漸漸適應了黑暗後，我探出床頭，低頭看向睡在地板上的正漢。
……
他背對著我躺著，肩膀微微顫抖。我聽見他抽泣的聲音，彷彿在努力忍住淚水。為什麼淨漢這麼難過？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假裝沒看見。
***
你來得早。
“我十點鐘還得出去。我來這裡休息一會兒。”
我正在吃早餐，父親進來了。這些日子，他好像住在茫茫大海中的一艘船上，再也不回家了。我一見到他，就想起了尹正漢的事。應該說……嗯……他要找的美人魚在多媛那裡……
“沒錯，你從來沒見過爸爸當年給你看的那條美人魚，對吧？”
我該怎麼辦？說實話，短短時間內，我腦中就充滿了無數的想法和擔憂。如果我把尹正漢的下落告訴父親，他就能安心了。
爸爸爸爸爸爸拉帕帕...
嗯，
我該怎麼辦……我覺得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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