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今天預計將有大雨。
我一邊啃著麵包，一邊打開電視，正在播放天氣預報。
那天，無需天氣預報。
一眼就能看出來：天空陰沉沉的，烏雲密布。
或許正因如此，麵包才特別潮濕。
“呃，那可糟了。”
最後，我連一半都沒吃完，只好丟掉了。
我一邊用水沖洗嘴裡的感覺，一邊整理制服，這時開始下雨了。
“從今天起，將連續下雨一周…”
我剛穿上的製服還濕潤黏膩。
是潮濕的天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討厭潮濕。而且要持續一個星期？
或許是因為我沒吃東西，我的胃疼，頭也痛得厲害。
下雨天總是讓我感到沮喪。
“出門時請務必帶上雨傘。”
哦，我沒有傘。
每次眨眼，我都覺得空氣潮濕。
我的眼皮沉重，不停地上下起伏。
原本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間傾盆而下，淋濕了整個世界。
……景色美得令人窒息。
我凝視著窗外。
天氣預報結束了。
她拍了拍濕透的製服，然後雙手合十。
“雨...”
住手。
這是為了許願。
這不僅僅是一個願望。
我真的很想阻止這一切。
他發推文的那一刻，天空彷彿吐出了太陽。
陰鬱的世界充滿了陽光。
陽光灑進房間，照在我尚未乾透的製服上。
溫暖的空氣讓我沉重的眼皮放鬆下來。
頭痛終於緩解了。
這使得上學路上的心情非常舒暢。
雨後晴空萬裡。一切都很完美，無可挑剔。
路過的每個人都手裡拿著一把傘。
大家對突如其來的晴朗天空感到驚訝。
這很正常。
因為我阻止了原本該下的雨。
我腳邊的水窪在顫抖。
隨著每一步的走動，耳機線都跟著晃動。
耳機裡正播放著一支老樂團的音樂。
我在心裡輕輕哼著歌。
這裡有一個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
你是怎麼讓雨停下來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你願意，雨就會停。僅此而已。
我至今仍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這完全說不通。
這有點特別，
太精彩了——這就是我的人生故事。
01.
“嘿，範奎。”
“是的？”
“英雄真的那麼酷嗎？”
“那是什麼？真無聊。”
“好的，快點回答。”
“沒必要問這個問題吧？”
這是世界上最酷的東西。
我的夢想是變得比超人更強大。
我五歲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
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的父母，其次是超人。
看到他們穿著緊身服裝在空中飛翔，真是太酷了。
拯救人民，打敗惡人。毋庸置疑，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
每當我思考我的未來夢想時，我總是寫下超人。
他毫不羞愧地穿著紅色斗篷玩耍。
有一天，他在玩超人遊戲時從床上摔下來，摔斷了手臂。
痛得要命，但我卻忍不住大笑。
“這是一道光榮的傷口。”
也許我當時真的瘋了。
第二天，我帶著石膏去上學，朋友們都驚呆了，他們說：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我一刻也靜不下來。
當被要求保持靜止時，我全身開始發麻。
我想和朋友出去玩，於是我緊張地抖了抖腿。
“啊，今天天氣真好。”
我們玩什麼呢？彈珠還是捉迷藏？
他漫不經心地丟掉了那份得了零分的聽寫測驗卷。
我氣喘吁籲地跑了出去。
我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操場的人。
即使所有人都離開了，他仍然獨自一人繼續盪鞦韆。
我渾身沾滿泥巴，媽媽責罵我說：“快去洗澡。”
房子裡總是很暖和，而且聞起來很香。
我上國中後，就開始做各種傻事。
他對未來的夢想從超人變成了空白。
我不再披著紅色斗篷到處跑了。
當時的座右銘是「活得酷」。
我強迫自己嚼口香糖，我和一些可怕的老人待在一起，
他模仿的是不良少年經典的「死魚眼」表情。
但我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東西。
雖然他假裝自己是個不良少年，但他總是去上課。
他既不抽煙也不喝酒。
我和朋友們相處得很好，一如既往。
打架其實很少發生。
他從不主動做任何事，而且總是帶著微笑與人交往。
夢想破滅了，但成為英雄的渴望依然存在。
我把漫威和DC的電影都看了一遍。
他房間的牆上貼滿了偶像的海報。
還有很多小雕像。
我媽媽每天都讓我把它扔掉，但我做不到。
我每次看超級英雄電影都會哭。
即使看悲傷的愛情電影或據說很恐怖的恐怖電影，我也沒有哭。
唯一能讓我哭的只有超級英雄電影。
電影院裡沒有其他人哭，只有我一個人在啜泣。
和我一起去看電影的朋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嘿，你為什麼哭？”
你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雖然你看恐怖電影的時候睡著了，哈哈”
“他們真是冷血無情的人。”
即使我大聲呼喊，所有人都無視我。
“別管它，這是正常現象。”
我擦了擦鼻子，獨自享受著餘韻。
那不是一種概念，而是一種真切的悲傷。
一個憑藉自身力量拯救世界的英雄簡直太酷了！
相反，他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拯救世界有什麼意義？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但我卻是認真的。
作為一個自負的中學生，我曾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我家離國中相當遠。
搭乘公車大約20分鐘。
所以，當我上車的時候，我想了很多事情。
我最常想到的詞是英雄。
也許我當時有點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一旦我開始思考這件事，就停不下來了。
如果我擁有超能力，我還會不快樂嗎？
拯救世界的重任是否讓你夜不能寐？
我在搖晃的公車上眨了眨眼。
其實，我常常思考很多事情。
首先，如果你沒有這種能力，也完全不用擔心。
但當時，我只是想要特殊能力。
以及一種毫無根據的自信，即「我永遠不會遇到任何壞事」。
02.
命運總是猝不及防。
它突然在意想不到的時刻出現，
它徹底顛覆了日常生活。
命運降臨到我身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當時只是在炫耀自己。
不是以人的形式，而是以他一直渴望的「力量」的形式。
讓我明確一點：那是我人生的轉捩點，改變了我的一生。
最糟糕的那種。
那天，當我第一次止住雨的時候，我想
“也許這只是一場夢。”
說實話，我忍不住也這麼想。
光是祈禱雨停是不會真的讓雨停的。
但我做到了。
雨停的方式太荒唐了，簡直令人啼笑皆非。
正當我準備回家的時候，開始下雨了。
沒有傘。
我惱火地低聲抱怨了幾句。
「停止下雨…」
用非常輕柔的聲音。
然後，彷彿變魔術一般，雨停了。
我發完推文後不久，太陽就出來了。
我當時愣住了。
起初我試著認為這只是個巧合。
這未免也太巧了。
「反正它遲早都會停止的，」我告訴自己。
純屬巧合。
是的，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
但這並非巧合。
當我再次喃喃自語「請停止下雨」時…
果不其然，太陽再次升起，彷彿這一切都是謊言。
那一刻，我確信無疑了。
“……這並非巧合。”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卻漸漸麻木了。
我當時百感交集，無法用言語形容。
——哦不。難道我的願望就能讓雨停嗎？
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嗎？
我捏了一下臉頰，很痛。
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從那一刻起，我就強烈地想要告訴別人我的超能力。
就像電影裡的英雄一樣，“我擁有驚人的力量。”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錯誤。
彷彿我給自己招致了不幸。
就像所有電影的開頭一樣，一開始什麼事都沒發生。
“嘿，你知道嗎？”
“什麼？”
“我可以阻止下雨。”
你撒謊。
“我是認真的，相信我。”
“哦，是的，是的，又是同樣的套路。”
他那嘲諷的表情讓我很生氣。
我當時非常生氣，想要報復他。
“那我找個下雨天給你看。”
我的朋友嗤之以鼻。
“哦，所以你很期待？”
而當我真的把它展示出來的時候，
我的朋友張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他的目光讓我心跳加速。
我當時想：“我真的很特別。”
“嚴重地...”
“你親眼看到了。這是真的。”
“呃，你……你是誰？”
我只是聳了聳肩。
我的朋友反覆嘟囔著：“這下糟了。”
沒錯，一開始確實不錯。
人們投來尊敬的目光，發出讚賞的聲音。
大家都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如果我展現我的力量，大家都會喜歡我。”
我看了很多超級英雄電影，但我什麼也沒學到。
就連主角一開始似乎也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常生活。
但總有一天，這種平凡的生活會徹底崩塌。
當你意識到這一點時，你已經失去了一切。
沒多久，它就變成了「我的故事」。
我的朋友不是那種話很多的人。
所以我相信了他，並告訴了他。
或許，「能夠阻止下雨」這個想法本身就太有趣了，一開始就無法隱藏起來。
第二天我去上學時，其他五個學生已經知道這個故事了。
我很驚訝，但我認識他，所以就沒再追問。
但第二天，就有超過 10 個人知道了這件事。
漸漸地，有些陌生人開始跟我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謠言呈指數級傳播。
最終，甚至連我不認識的人都在談論我。
“嘿，你跟誰說話了？”
“嗯？”
我突然走近她，朋友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的後頸感覺越來越沉重。
你跟誰談過了？
“只是……我認識的一些人。”
“‘幾個’？為什麼全校都知道？”
“那，那是……”
我只是告訴過你。
“我沒想到它會這麼受歡迎！”
散播謠言的人憤怒地回應了。
“我從未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也很驚訝。”
而且，這也不是壞事，對吧？
你的能力並不差。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那雙眼睛說明了一切。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嗎？”
我想你的情況就是這樣吧。
我的握力消失了。
我的脖子僵硬感也逐漸緩解了。
我意識到生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謠言進一步傳開。
最終，甚至其他學校的學生也開始來「看我」。
我並不憎恨別人。
這種「過度關注」實在不合理。
我神經已經崩潰了。
每次經過走廊時，都能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那就是陽光男孩。”
不知不覺中，我就有了「陽光男孩」這個綽號。
他是個陽光男孩，如果你向他祈禱，他就能止雨。
這種關注漸漸讓人感到厭倦。
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會讓人筋疲力盡。
我比自己想像的更在意別人的目光。
幸運的是，這些未經證實的謠言逐漸平息了。
沒有物證可以佐證目擊者的說法。
就連那些一直呼籲支持這位「陽光男孩」的人也失去了興趣。
我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我終於重獲新生了…”
我臉朝下趴在桌上，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有一段時間，因為太多人來看我，我都沒辦法好好睡覺。
“我們盡量不要談論能力。”
我決定這麼做——
但生活並非如此簡單。
很快我又在公共場合阻止了雨水的蔓延。
因為某些該死的挑釁。
如果是現在的我，我可能就一笑置之了，但是──
當時的崔杋圭做不到這一點。
你真的能阻止下雨嗎？
「……」
你只是想博取關注，對吧？
「……」
“他只會吹牛。”
那天下雨了。
一個我平常不太親近的人開始介入此事。
顯然，她恨我，因為我佔了她的座位。
除此之外，她似乎還嫉妒我，因為我跟一位「受歡迎的」高年級學生成了朋友。
說實話，我不在乎。
別人恨我沒關係。
但我「漠不關心」的態度卻火上加油。
他很執著。
它如此頻繁地出現，以至於我開始感到厭煩。
他故意在我睡覺時把我吵醒，讓我生氣。
我當時已經感覺很糟了。
「你想死嗎？」他皺著眉頭問。
教室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
“如果是這樣，請讓我看看。”
「……」
你真是個陽光男孩，對吧？
「……」
“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你會感到尷尬的。”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
雨聲太大了，蓋過了我的聲音。
我感覺耳朵被堵住了，就像在水下一樣。
我緩緩歪著頭，陷入沉思。
要不要我先揍你一拳？
我實在無法喜歡那張咧嘴笑的臉。
但請思考幾秒鐘，
「不，這是浪費能源，」我想。
他靜靜地站了起來。
他們笑著說。
“嘿，你真的打算祈禱嗎？”
我當時想，我是否該揍他一拳，但…
我雙手合十，毫無顧慮。
“請停止下雨。”
慢慢閉上眼睛，
他雙手合十，使出渾身解數，清晰地指向天空。
無需使用華麗的辭藻。
僅僅一個字就足夠了。
我受到的嘲笑是
雨停之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教室裡響起一片驚訝的喊聲。
我許願後不久，太陽就出來了。
我抬頭望向天空，看到了那個男孩。
我沒想到它真的會停止。
他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站在他面前，我對他咧嘴一笑。
“……你對這個結果滿意嗎？”
「……」
「別再插手了。趕緊離開這裡。”
說完，他又躺回桌上睡著了。
——或許還挺酷的。
感覺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但隨即又如釋重負。
教室裡一陣混亂。
漸漸地，事情就平靜了下來。
那個男孩突然消失了。
多虧了那件事，我那天晚上睡得很好。
難道是——
這將是一件改變我人生的重大事件。
我當時並不知道。